陡然生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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陡然生變
半月後‘興慶坊’內，李重茂坐在床沿上雙手緊緊的抓著床單，鼻頭上頂著一層細密的汗珠，他一臉糾結的望著卿卿，聲音中充滿了畏懼。
“卿卿，你這樣盯著我已經有幾天了，那個，你能不能換個眼神？你這樣讓我好害怕！”卿卿從早晨一睜眼就開始盯著他，盯的他心裏頭直發毛。
自從那天他表示不願同賀蘭越一起離開之後，卿卿除了睡覺之外，其餘的時間就這麽一直瞇縫著雙眼盯著他，連同吃飯的時候也不例外，結果害的他每次吃完飯後肚子裏都脹氣，上也上不來，下也下不去的，堵的好難受。
不僅如此，這幾天夜裏他還老做噩夢，夢裏頭懸著兩只賊亮賊亮的大火球，如影隨形的跟著他，無論他怎麽躲都躲不掉，以至於每天早上醒來，他都像一宿沒睡覺一樣，頂著一雙浮腫著無數層眼皮的熊貓眼，整個人無精打采的，還要繼續面對著眼前這張無比幽怨的晚娘臉。
“對待不合作的小孩子，就要采用極端的方法，除非，他變得合作了。小茂，你若在不答應的話，我就要采取更極端的方法，到時候，可別說我沒有提前通知你。”卿卿雙眼瞇成一條線，一步一步的靠近他，使勁的托起了最後一個字的尾音。她可以給他時間考慮，卻不能太長，因為還有半個月她就要毒發了，在這之前，一定要讓他跟賀蘭越先走才行。
“卿卿，你明知道我還有大仇未報，為何非要讓我跟那個討厭鬼走呢？”李重茂挪著身子往床裏頭靠了靠，皺著一張俊臉，生氣的說道。
“和你說過多少遍了，你現在什麽都不用想，什麽都不用做，你的大仇我會替你報的，你為什麽就是不聽話呢？”卿卿拽過他的胳膊，把他拉到自己身前，氣悶的蹙著眉頭說道。
“卿卿，我知道你是為我好，可是，我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，我身上流著太宗皇帝的血，我是當今皇上親封的溫王，怎能就這樣茍且偷生的活著？卿卿，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跟賀蘭越走的，否則，就算我死了，也會死不瞑目。”李重茂擡起頭直視著卿卿，一雙墨色的眼瞳中閃耀著從未有過的堅韌和決絕，渾身散發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勢，他知道卿卿和賀蘭越都會武功，他們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，把他從這裏偷偷帶走，可是，他不甘心，他探查了這麽多年才查出韋妃的弱點，眼看就要成功了，怎能就這樣放棄？
“小茂，你知道嗎？我們倆人現在就是一條命，我不會讓你孤軍奮戰，更不會讓你去白白送死，你現在需要的是養精蓄銳，等待時機，正所謂君子報仇，十年不晚，我們不必急於一時，就如秦太醫所說，現在沒有什麽是比活著更重要的了！”卿卿心中一窒，隱隱伴著一絲不安，她俯下身子，盡量平和的望著他，輕聲安慰道。
“魚活水，蟲活土，人活心！人不能為了活著而活，更不能白活，如果活著不能達成所願，不能報了血海深仇，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？”李重茂扒開卿卿的雙手，直直的望著她的雙眼，急的心口隱隱悶痛。
仇恨已經在他心中埋下了種子，生了根，發了芽，除非讓他報了仇，否則，他哪都不去。
“小茂，你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，你能用什麽報仇？你又有什麽把握報仇？況且，你的仇恨無非就是殺了韋妃和李裹兒，這件事情根本不用你親自出手，我完全能夠替你辦到，這些話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遍了，你為何要如此固執？為何就不能聽我一句呢？”
“因為我要的不光是這些！”
“什麽，不光是這些，難道你......？”就這麽一瞬間，卿卿突然覺得仿佛有什麽東西卡住了喉嚨，讓她說不出話來，心像是被人捏了一下，微微的又酸又痛。
原來賀蘭越說的是對的，她真的不了解他......！
“卿卿，這世上沒有人不想得到那個位置，我也一樣......！”李重茂苦笑了一聲，長長的睫毛顫抖著，掩蓋住了那一瞬間的驚慌。
終於把心中所想說給卿卿聽了，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，否則，他怎能忍受得住這麽多年的痛苦折磨，他把自己的真性情隱藏了這麽久，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登上皇位，把那些曾經害過他的人狠狠的踩在腳下，讓那些瞧不起他，整天罵他是野孩子的人們好好看看，他這個沒有人要的庶子，才是天命所歸的真龍天子。
“我雖然不懂宮中的皇權爭鬥，可是，我卻知道那個位置不是誰想坐就能坐的，更不是誰都能坐穩的，宮裏的人為了它拼的你死我活，搭上性命的不計其數，你為何還要往那個黑窟窿裏鉆，平平安安的活到一百歲不好嗎？”
卿卿回過神來，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，她盡量平覆著內心強烈的波動，拉過李重茂的手讓他直視著自己的眼睛，臉上好不容易擠出的笑，卻是僵硬的只揚起了一半。
“不，我不要那麽平庸的活著，既然上天讓我生在皇家，那我就不能這麽輕易的認輸，只要得到了那封密信，待當今皇上鬢天之後，我就能威脅韋妃立我為太子，等我登上皇位之後就封你做皇後，我們一起坐享這李唐的萬裏江山......。”李重茂望著卿卿，眸中分外明亮，整個人顯得極為興奮。
“小茂！”卿卿呢喃了一聲，徹底傻了，眼睛裏全是恐懼和擔憂，她沒想到他已經陷得這麽深了，連命都可以不要了，他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！
“卿卿，我現在要去‘新華殿’上早課了，有什麽話等我回來後再說吧！”李重茂望著面前呆楞楞的卿卿，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，微微揚起嘴角，柔柔的說道。
“等等，小茂，你先別走，先聽我說完......。”卿卿拉住李重茂，心裏覺得不能讓他走，她還想問問他，那封信裏到底是什麽內容，能讓他如此自信的認為，只憑著一封信就能讓韋妃立他做太子？
“噓，不要說了，眼睛老瞪著我肯定也累了吧，你先休息會，等我回來以後，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你。”李重茂的言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，他微笑著緩緩的推開卿卿，隨後，便揮動著衣袖，邁開大步朝屋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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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啥，你讓我把他打暈了帶走？”卿卿嘴巴裏的魚肉都掉下來了。
“不然，你能勸得動他嗎？”賀蘭越擡手用袖子給她擦了擦嘴巴，望著她溫柔的說道。
“勸不動也不能打呀，我們是又不是強盜！”卿卿撇著小嘴嘟囔道。
“我們雖然不是強盜，但我們是盜賊，偷人和偷東西還不是一樣嘛！”賀蘭越抽回袖子，悠閑的靠在椅子上，伸出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子，一臉懶散的說道。
“什麽嘛！哪有這樣的！”
卿卿放下手中的碗筷，再無食欲，如果真用這種方法把李重茂帶走的話，等他醒過來還不定鬧成什麽樣呢，到時候，她能管住他的腿，卻管不住他的心又有什麽用？只要他心中還存著想要當皇帝念頭，無論她怎麽阻止都無濟於事。
“小茂雖然表面上顯得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些，但是，他骨子裏還是十來歲個孩子，他從小到大，都沒有人教導過他什麽是對，什麽是錯，他現在最需要的是能有個人給他指條明路，把他從執拗中拉出來，妖孽師傅，我現在只能指望你了，你就幫我勸勸他嘛！”卿卿抓著賀蘭越的胳膊搖了搖，滿面哀求的說道。
“你覺得他會聽我的嗎！嗯？”賀蘭越伸出修長的手指，點了點她的鼻尖，依舊溫柔的問道。
“你不試怎麽知道啊？”卿卿皺著眉頭，著急的問道。
“李重茂這麽想也屬正常，畢竟這世上沒有人不想當皇帝的，卿卿，他若是真不想走，你再逼他也沒有用，我看，不如我們先回‘幽冥谷’吧！”
“我以前常聽人說過，宮裏的皇子要爭奪皇位，身後必須要有強大的勢力支持，可是，小茂他什麽對都沒有，怎能只憑一封信去威脅韋妃呢？”
“信？什麽信？為何以前不曾聽你說過。”賀蘭越抓起卿卿的小手放在手心裏，眼眸似是蒙上了一層暮色，變得越來越深沈。
“是藏在‘東宮’內殿裏的一封信，具體內容我也不太清楚，只聽小茂說，只要有了這封信，待吾皇殯天之後，就能威脅韋妃立他為太子了。”卿卿嚇了一跳，慌忙答道。
“卿卿，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？”賀蘭越的手上加重了力道，臉上浮起了一絲怒意，還有眼底掩飾不住的擔心。
“沒，沒有......。”卿卿垂下頭，躲閃著眼睛不敢看他，小聲答道。
中毒的事情還是沒敢對他說，她是怕他知道後會認為是李重茂連累了她，再不肯帶著他離開了。
賀蘭越緊隴著眉頭，眸深如海，嘴角緊緊的抿成一條線，他放開卿卿的胳膊，看著她久久未語。
良久，卿卿偷偷看了他一眼，皺著鼻子，擔心的問道：“妖孽，你沒事吧？”
“卿卿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，別人過度的關心只能給對方帶來困擾，況且，人生之妙在於它的變幻莫測，你怎麽就知道李重茂以後當不成皇帝呢？沒準到時候他真能封你做個皇後，那你就可以不必遵守‘幽冥谷’的門規了。”賀蘭越勾起嘴角，一雙桃花眼眼角上翹猶如狐貍般挑起，他湊近了卿卿，直勾勾的看著她的眼睛，但眼底卻閃過了一絲哀傷。
剛才他明顯看到她眼眸中的異樣，她一定還有事情瞞著他！
賀蘭越心中疑慮越來越重，這半月裏她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，又是如何知道李重茂就是織雲的兒子？這件事情他每次問起她時，她都躲躲閃閃的不肯回答，眼中還閃爍著奇怪眼神，難道她就不能完全信任他嗎？
卿卿只覺得一股薄荷香味撲面而來，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，她的小臉立馬紅成了大蘋果，一把推開了賀蘭越：“額！妖孽師傅，我這跟你說正事兒呢，你能不能正經些！”
卿卿在心中暗嘆，這家夥果真會變臉，剛才還萬裏雪飄，現在又春暖花開了，妖孽的想法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猜得透的。
“我很正經啊！”賀蘭越眨了眨眼睛，眉間一片無辜的望著卿卿說道。
“卿卿......。”就在這時，李重茂已不知何時走了進來，正在一臉寒霜的凝視著他倆。
“小茂，你中午不是在‘新華殿’用午膳嗎，怎麽這麽早就回來啦，吃飯了沒呀？”卿卿趕緊站起身來，把李重茂拉到桌子旁邊，拽了拽他的袖子，輕聲問道。
“還沒有，我今天提早回來了，賀蘭哥哥也在這裏？”李重茂不著痕跡的拍了拍卿卿的手，隨後，轉過頭來朝賀蘭越微微扼守，面上雖然是恭敬的，但眼睛裏卻滿滿的全是不屑和厭惡。
“卿卿是我徒弟，她在這我當然要來！”賀蘭越毫不客氣，冷笑了一聲，淡淡的說道。
感覺到屋內的溫度瞬間降至到了冰點，卿卿欲哭無淚，心中徹底無語了，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，李重茂和賀蘭越，一個是屬狼的，另一個是屬狐貍的，兩個人都不是善茬，沒一個是省油的燈。
李重茂翻了個白眼，嘴角抖了抖，終是沒有搭理他，只是對著卿卿說道：“卿卿，我想私下跟你說點事情。”
“小茂，他是我師傅，我們不用背著他。”卿卿偷偷瞄了一眼，一臉冰冷的賀蘭越，擡起頭來望著李重茂糾結的說道。
“師傅不是應該教徒弟本事的嗎？可是，都沒見他教過你什麽。”李重茂氣悶道。
“我們師徒的事情不用外人插嘴。”賀蘭越冷冷的說道。
“這裏是‘興慶坊’是皇上賜給我住的地方，我在這只看到了一個外人，就是你。”
“餵！你們兩個是鬥雞嗎？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和平共處的嘛！這才幾天啊，又掐？”卿卿看著火藥味十足的兩人，忍不住氣往上湧，兩只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，恨不得一個暴揍他們一頓。
都什麽時候了，他倆還鬧，在這樣下去的話，什麽事都甭想做了。
“卿卿，別生氣了，我說就是。”李重茂喘了幾口粗氣，盡量平覆著心中怒火，拉起卿卿的手放到自己胸前，輕聲說道。
“快說。”卿卿打掉他的手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氣鼓鼓的說道。
“一個好消息，一個壞消息，你想讓我先說哪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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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那天他表示不願同賀蘭越一起離開之後，卿卿除了睡覺之外，其餘的時間就這麽一直瞇縫著雙眼盯著他，連同吃飯的時候也不例外，結果害的他每次吃完飯後肚子裏都脹氣，上也上不來，下也下不去的，堵的好難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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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對待不合作的小孩子，就要采用極端的方法，除非，他變得合作了。小茂，你若在不答應的話，我就要采取更極端的方法，到時候，可別說我沒有提前通知你。”卿卿雙眼瞇成一條線，一步一步的靠近他，使勁的托起了最後一個字的尾音。她可以給他時間考慮，卻不能太長，因為還有半個月她就要毒發了，在這之前，一定要讓他跟賀蘭越先走才行。
“卿卿，你明知道我還有大仇未報，為何非要讓我跟那個討厭鬼走呢？”李重茂挪著身子往床裏頭靠了靠，皺著一張俊臉，生氣的說道。
“和你說過多少遍了，你現在什麽都不用想，什麽都不用做，你的大仇我會替你報的，你為什麽就是不聽話呢？”卿卿拽過他的胳膊，把他拉到自己身前，氣悶的蹙著眉頭說道。
“卿卿，我知道你是為我好，可是，我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，我身上流著太宗皇帝的血，我是當今皇上親封的溫王，怎能就這樣茍且偷生的活著？卿卿，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跟賀蘭越走的，否則，就算我死了，也會死不瞑目。”李重茂擡起頭直視著卿卿，一雙墨色的眼瞳中閃耀著從未有過的堅韌和決絕，渾身散發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勢，他知道卿卿和賀蘭越都會武功，他們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，把他從這裏偷偷帶走，可是，他不甘心，他探查了這麽多年才查出韋妃的弱點，眼看就要成功了，怎能就這樣放棄？
“小茂，你知道嗎？我們倆人現在就是一條命，我不會讓你孤軍奮戰，更不會讓你去白白送死，你現在需要的是養精蓄銳，等待時機，正所謂君子報仇，十年不晚，我們不必急於一時，就如秦太醫所說，現在沒有什麽是比活著更重要的了！”卿卿心中一窒，隱隱伴著一絲不安，她俯下身子，盡量平和的望著他，輕聲安慰道。
“魚活水，蟲活土，人活心！人不能為了活著而活，更不能白活，如果活著不能達成所願，不能報了血海深仇，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？”李重茂扒開卿卿的雙手，直直的望著她的雙眼，急的心口隱隱悶痛。
仇恨已經在他心中埋下了種子，生了根，發了芽，除非讓他報了仇，否則，他哪都不去。
“小茂，你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，你能用什麽報仇？你又有什麽把握報仇？況且，你的仇恨無非就是殺了韋妃和李裹兒，這件事情根本不用你親自出手，我完全能夠替你辦到，這些話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遍了，你為何要如此固執？為何就不能聽我一句呢？”
“因為我要的不光是這些！”
“什麽，不光是這些，難道你......？”就這麽一瞬間，卿卿突然覺得仿佛有什麽東西卡住了喉嚨，讓她說不出話來，心像是被人捏了一下，微微的又酸又痛。
原來賀蘭越說的是對的，她真的不了解他......！
“卿卿，這世上沒有人不想得到那個位置，我也一樣......！”李重茂苦笑了一聲，長長的睫毛顫抖著，掩蓋住了那一瞬間的驚慌。
終於把心中所想說給卿卿聽了，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，否則，他怎能忍受得住這麽多年的痛苦折磨，他把自己的真性情隱藏了這麽久，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登上皇位，把那些曾經害過他的人狠狠的踩在腳下，讓那些瞧不起他，整天罵他是野孩子的人們好好看看，他這個沒有人要的庶子，才是天命所歸的真龍天子。
“我雖然不懂宮中的皇權爭鬥，可是，我卻知道那個位置不是誰想坐就能坐的，更不是誰都能坐穩的，宮裏的人為了它拼的你死我活，搭上性命的不計其數，你為何還要往那個黑窟窿裏鉆，平平安安的活到一百歲不好嗎？”
卿卿回過神來，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，她盡量平覆著內心強烈的波動，拉過李重茂的手讓他直視著自己的眼睛，臉上好不容易擠出的笑，卻是僵硬的只揚起了一半。
“不，我不要那麽平庸的活著，既然上天讓我生在皇家，那我就不能這麽輕易的認輸，只要得到了那封密信，待當今皇上鬢天之後，我就能威脅韋妃立我為太子，等我登上皇位之後就封你做皇後，我們一起坐享這李唐的萬裏江山......。”李重茂望著卿卿，眸中分外明亮，整個人顯得極為興奮。
“小茂！”卿卿呢喃了一聲，徹底傻了，眼睛裏全是恐懼和擔憂，她沒想到他已經陷得這麽深了，連命都可以不要了，他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！
“卿卿，我現在要去‘新華殿’上早課了，有什麽話等我回來後再說吧！”李重茂望著面前呆楞楞的卿卿，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，微微揚起嘴角，柔柔的說道。
“等等，小茂，你先別走，先聽我說完......。”卿卿拉住李重茂，心裏覺得不能讓他走，她還想問問他，那封信裏到底是什麽內容，能讓他如此自信的認為，只憑著一封信就能讓韋妃立他做太子？
“噓，不要說了，眼睛老瞪著我肯定也累了吧，你先休息會，等我回來以後，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訴你。”李重茂的言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，他微笑著緩緩的推開卿卿，隨後，便揮動著衣袖，邁開大步朝屋外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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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然，你能勸得動他嗎？”賀蘭越擡手用袖子給她擦了擦嘴巴，望著她溫柔的說道。
“勸不動也不能打呀，我們是又不是強盜！”卿卿撇著小嘴嘟囔道。
“我們雖然不是強盜，但我們是盜賊，偷人和偷東西還不是一樣嘛！”賀蘭越抽回袖子，悠閑的靠在椅子上，伸出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子，一臉懶散的說道。
“什麽嘛！哪有這樣的！”
卿卿放下手中的碗筷，再無食欲，如果真用這種方法把李重茂帶走的話，等他醒過來還不定鬧成什麽樣呢，到時候，她能管住他的腿，卻管不住他的心又有什麽用？只要他心中還存著想要當皇帝念頭，無論她怎麽阻止都無濟於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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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覺得他會聽我的嗎！嗯？”賀蘭越伸出修長的手指，點了點她的鼻尖，依舊溫柔的問道。
“你不試怎麽知道啊？”卿卿皺著眉頭，著急的問道。
“李重茂這麽想也屬正常，畢竟這世上沒有人不想當皇帝的，卿卿，他若是真不想走，你再逼他也沒有用，我看，不如我們先回‘幽冥谷’吧！”
“我以前常聽人說過，宮裏的皇子要爭奪皇位，身後必須要有強大的勢力支持，可是，小茂他什麽對都沒有，怎能只憑一封信去威脅韋妃呢？”
“信？什麽信？為何以前不曾聽你說過。”賀蘭越抓起卿卿的小手放在手心裏，眼眸似是蒙上了一層暮色，變得越來越深沈。
“是藏在‘東宮’內殿裏的一封信，具體內容我也不太清楚，只聽小茂說，只要有了這封信，待吾皇殯天之後，就能威脅韋妃立他為太子了。”卿卿嚇了一跳，慌忙答道。
“卿卿，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？”賀蘭越的手上加重了力道，臉上浮起了一絲怒意，還有眼底掩飾不住的擔心。
“沒，沒有......。”卿卿垂下頭，躲閃著眼睛不敢看他，小聲答道。
中毒的事情還是沒敢對他說，她是怕他知道後會認為是李重茂連累了她，再不肯帶著他離開了。
賀蘭越緊隴著眉頭，眸深如海，嘴角緊緊的抿成一條線，他放開卿卿的胳膊，看著她久久未語。
良久，卿卿偷偷看了他一眼，皺著鼻子，擔心的問道：“妖孽，你沒事吧？”
“卿卿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，別人過度的關心只能給對方帶來困擾，況且，人生之妙在於它的變幻莫測，你怎麽就知道李重茂以後當不成皇帝呢？沒準到時候他真能封你做個皇後，那你就可以不必遵守‘幽冥谷’的門規了。”賀蘭越勾起嘴角，一雙桃花眼眼角上翹猶如狐貍般挑起，他湊近了卿卿，直勾勾的看著她的眼睛，但眼底卻閃過了一絲哀傷。
剛才他明顯看到她眼眸中的異樣，她一定還有事情瞞著他！
賀蘭越心中疑慮越來越重，這半月裏她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，又是如何知道李重茂就是織雲的兒子？這件事情他每次問起她時，她都躲躲閃閃的不肯回答，眼中還閃爍著奇怪眼神，難道她就不能完全信任他嗎？
卿卿只覺得一股薄荷香味撲面而來，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，她的小臉立馬紅成了大蘋果，一把推開了賀蘭越：“額！妖孽師傅，我這跟你說正事兒呢，你能不能正經些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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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很正經啊！”賀蘭越眨了眨眼睛，眉間一片無辜的望著卿卿說道。
“卿卿......。”就在這時，李重茂已不知何時走了進來，正在一臉寒霜的凝視著他倆。
“小茂，你中午不是在‘新華殿’用午膳嗎，怎麽這麽早就回來啦，吃飯了沒呀？”卿卿趕緊站起身來，把李重茂拉到桌子旁邊，拽了拽他的袖子，輕聲問道。
“還沒有，我今天提早回來了，賀蘭哥哥也在這裏？”李重茂不著痕跡的拍了拍卿卿的手，隨後，轉過頭來朝賀蘭越微微扼守，面上雖然是恭敬的，但眼睛裏卻滿滿的全是不屑和厭惡。
“卿卿是我徒弟，她在這我當然要來！”賀蘭越毫不客氣，冷笑了一聲，淡淡的說道。
感覺到屋內的溫度瞬間降至到了冰點，卿卿欲哭無淚，心中徹底無語了，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，李重茂和賀蘭越，一個是屬狼的，另一個是屬狐貍的，兩個人都不是善茬，沒一個是省油的燈。
李重茂翻了個白眼，嘴角抖了抖，終是沒有搭理他，只是對著卿卿說道：“卿卿，我想私下跟你說點事情。”
“小茂，他是我師傅，我們不用背著他。”卿卿偷偷瞄了一眼，一臉冰冷的賀蘭越，擡起頭來望著李重茂糾結的說道。
“師傅不是應該教徒弟本事的嗎？可是，都沒見他教過你什麽。”李重茂氣悶道。
“我們師徒的事情不用外人插嘴。”賀蘭越冷冷的說道。
“這裏是‘興慶坊’是皇上賜給我住的地方，我在這只看到了一個外人，就是你。”
“餵！你們兩個是鬥雞嗎？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和平共處的嘛！這才幾天啊，又掐？”卿卿看著火藥味十足的兩人，忍不住氣往上湧，兩只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，恨不得一個暴揍他們一頓。
都什麽時候了，他倆還鬧，在這樣下去的話，什麽事都甭想做了。
“卿卿，別生氣了，我說就是。”李重茂喘了幾口粗氣，盡量平覆著心中怒火，拉起卿卿的手放到自己胸前，輕聲說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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